【叶方】学生会会长和不良少年的二三事(5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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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锐的手在他头顶停了许久，突然收紧，狠狠地揪了一把，等他回过神来松开拳头，指缝间落下几根头发。
“嘶--”
叶修疼的倒吸一口凉气，强压下骂人的冲动，拧着眉看着对面的人讪讪地缩回手。
那种茫然无措的神情倒是消失了。
方锐搓搓手，回忆起刚刚手下的柔软触感。
怪不得他总喜欢摸头，这下明白了。
……他刚刚说什么来着？
方锐瞪大眼睛，看着叶修。
“你说的都是真的？”
“你真的想和我交朋友？”
“风纪委员和补课的事儿，我不干也可以吗？”
叶修舒展眉头，温声道：“我说的都是真的，我是真心想和你交朋友。”
“你不干我和校长说一声就是，没什么大问题。”
“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，再给我答复。”
方锐没有说话，只是盯着他，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，线条直硬。
叶修给他看得很是不自在，开始疑心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。他正欲开口做些补救，对面的人做了个深呼吸，道：
“好，我会考虑的。”
看到方锐终于松口，叶修也长舒一口气，又见他伸出手抓住自己的，用力晃了两下闷声道：“你说的，我们是朋友了。”
叶修愣了一秒，在他觉得别扭前回握过去，展颜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。
“好啊。”
方锐看他眉眼中柔和了几分也知那人心里高兴。又唠了会儿不着调的天南海北后叶修就准备告辞回家了。这时一道惊雷从空中滚下，撕裂了夜空，闪亮了整间屋子。
“靠。”
这回的他们倒是很有默契了。
屋外倾盆大雨从天上一泻而落，密集的雨点儿从屋檐上再跳到地上。屋内两人再次相视无言。
“回的去吗?”方锐问
“悬。”叶修皱着脸抬抬刚刚包扎好的手“即使能跑回去，我怕伤口也会感染。”
“算了，那爷我今天就大发慈悲收留你吧。”方锐大手一挥下了决定，没管叶修愿不愿意，扯着他就打电话。
“恩，恩，没事儿，同学嘛，当然是男的，要不我让他给你叫两句?得，再见。”
叶修将电话放下，挑眉看向他:“还劳烦方锐大大帮我安排安排房间咯。”
“那当然，朋友嘛。”方锐嬉皮笑脸拍了拍对方的肩。
领着叶修七绕八绕进了个房间，内部不算干净也不算整齐，角落还摆着个目测有一米八的玩偶布熊，钻入鼻腔的那股方锐身上沐浴露的味道更是让叶修莫名舒心。
“你今天就住着啦!”他拍拍胸脯。
“乱啊，更何况，我看这儿是你的房间吧。”
“呃...这个嘛...是没房间了!更何况都是大男人，怕个啥!”
又是一声闷雷，方锐拉住叶修的手跟着紧了紧。
有意思。
“我先去洗个澡。”
叶修说着，作势要松开他的手。
方锐哪敢放呐，可又不好意思直说，只好找点理由试图搪塞过去，脸上甚至带了点讨好的意味。
“嗨呀大老爷们哪需要天天洗澡，再说你有伤不能碰水……”
“轰--”
横裂天空的光芒照亮了方锐苍白的脸色。
叶修看他那小脸惨白，也不好揭穿他，随口应了声，拉着他在床边坐下。
“方锐大大有什么娱乐活动，咱玩玩？哎--”叶修皱着眉，从床垫抽出一个魔方，“……或者先把床铺收拾一下，晚上好睡觉。”
方锐不知怎的有点臊，忙撒开手，跳起来开始和叶修一起整理床铺。
“诶方锐，我说......你这床，是四次元口袋吗?你平常怎么睡的觉。”
“.......嘿嘿嘿，其实还成吧。”应得那人尬笑几声心虚的瞥过脸去，看着地上成堆的物品，不仅有袜子内裤这些日常用品，甚至什么psp动漫立牌竹蜻蜓啊之类的应有尽有有，叶修甚至还在床上面找到了薯片残渣。
不过好说歹说也算是整理好了。
“走，洗不了澡擦个身总可以吧。”叶修推了推坐他对面的方锐道。
方锐一想，跟他闹的时候身上出汗可不少，现在全身黏糊糊的也难受，索性拍拍屁股站起来，抱起两摞衣物，怎么领着对方进来又怎么领着他出去。转眼就到了浴室，学着方锐脱了拖鞋进去，浴室看起来很大，正中央有个泡澡的澡堂子，角落处还有个汗蒸房。脚下的蓝白的瓷砖非但不凉还有点热度，看来是电热的。要不是手上还受着伤不能水洗，依着方锐那个性子，保准会拉着自己全都试过去。
就在咱们的叶神啧啧称赞资本主义的时候，方锐此刻却有些尴尬。他从没有跟人合浴过，但把叶修赶出去的话，外面的雷不知道又什么时候会再次劈下。思来想去，终是决定向大自然屈服。
“来吧!让我们坦诚相见吧!。”方锐闭起眼吼道。
“啊?”对面有些懵逼。
“我的意思是叫你衣服脱了，不脱怎么擦。”双手叉腰理直气壮。
“哦。”叶修听话的脱完了衣服，抬头看到同样光溜溜的方锐却依旧合着眼，“你不睁眼怎么擦?”
“我这不眼睛酸嘛，没啥大问题。”
一狠心一咬牙，缓缓将眼睛睁开一条缝，视线中，对方认认真真的洗着毛巾。他的身材不算胖也不算健壮，给人一种刚刚好的感觉。在氤氲漂浮的雾气里，对方的眉眼看不真切，却正好给人一种朦胧的美感。
我是直的吧?
方锐郁闷的打了自己两巴掌，人生第一次对他自己的性取向第一次产生了怀疑。
这两下是够响的，甚至惊动了一边默默洗帕子准备擦洗的叶修。他转过身来，诧异地看着方锐脸上一左一右十分对称的红印子。
“有蚊子？”
“……对！有蚊子！就咬我不咬你，肯定是因为嫉妒我的帅气！”
方锐没有打肿脸，却决意要充个胖子。
“哦--”
叶修语气百转千回，笑意里带着揶揄。热气蒸得他面上飞红，水雾忽的稀薄了，正叫方锐看见他红唇皓齿间的勾人笑意。
我靠……妖精啊。
打脸也不能让你清醒了呢，方锐大大。
不行不行，我是直的，是直的！那是刚交的朋友，是条汉子啊！！！
方锐撇过脸，脑袋里塞满了大写加粗的感叹号，却还是掩不住方才美景。他纠结半响，干脆去看叶修的腰部以下--必须明确一点，这是个汉子！
谁知这一看，还不如不看。
巨龙栖息在茂密的森林里，温暖让它从梦中微微醒转，庞大的身躯初露端倪。
方•带剑前来挑战巨龙的勇士•锐，卒。
叶修早专心擦身子去了，这里虽然暖和，多待也是不好。右臂不能随意弯曲，擦背就不太方便，他尝试失败，便转而寻求帮助。
“方锐大大，帮我擦一下背？”
观赏品突然出声，把他吓了一跳，手上的东西都做自由落体去了。他一一捡起，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对着一个同性发呆，不由得十分懊恼。
“还要我提供特殊服务，真当自己是大爷了。”
方锐走到叶修身边，面上还是装着无事发生的样子，接过帕子，仔细地擦洗他的背部。
手下的肌肉细致而有弹性，隔着布料他都能感觉到其中潜藏的力量，不由得暗自心惊。
这家伙看着没几两肉，肌肉还练得挺好，怪不得力气那么大。
“怎么?看上哥的美色了?摸得这么起劲儿。”
叶修本只想调笑一下一直将手停留在他肩部的人，却不料那人心底的小心思被他就这样翻了出来，摊在明面儿上。见对方一把扔下帕子跳了起来，把他都吓了一跳。
“贪你的美色还不如贪我自己的!”
还没等叶修思考他反应为什么这么反常呢，屋外一道闷雷又突然来作祟，吓得方锐那是原地直接成了个球。
“诶，你也要擦背啊，那好吧，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一下你。”
叶修看他那样儿勾了勾嘴角，随意找了个理由保护一下他的那个自尊心。也是瞅着他蹲着累，搬起旁边的小板凳就往他屁股底下塞，无意磕绊间却是触到了他的臀部。
手感意外的不错，捏起来应该很舒服......
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的叶修用手上的帕子狠搓了把自己的脸。
朋友，朋友。
于是擦身时间在两人都心猿意马的情况下结束了。
“关灯睡觉!”
方锐窜到床上，迅速地躺好并转身背对叶修，用背影充分地表达了他不下地的决心。叶修无语凝噎，只好铺好被子，关了灯，也背靠着他躺下。
身后的人很快没心没肺地睡着了，还打起鼾来。叶修看着天花板，思考着这一天中发生的事，慢慢地合上了双眼。
半梦半醒之间，只听一声轰雷炸响，有人撞在他背上，双手死死地环住他，身体微微地颤动着。
叶修睁开眼，闪电照得房内时明时暗。他试图挣脱束缚，却因对方的颤抖而停下。方锐的衣服略小了些，紧紧的绷在他身上，浅灼的呼吸隔着布料灼烧肌肤，同时令他心悸的还有背后人略低的体温。大雨再至，雷声落下后叶修听见了微弱的呜咽声。
“我靠......什么情况。”
他将手抽出揉了揉太阳穴，转过身去。方锐换了个姿势，缩成一团。他的被子早已滑远，叶修拉开自己的被子盖在他身上，圈住他搂在怀中，感受着自己的衣襟被慢慢地濡湿。落雷还在继续，他捂住怀中人露在外面的耳朵，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他的背。
“没事啊。没事。”
许是叶修的温度与心跳让他感觉安稳，方锐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后总算停止了哭声。
终于哄好了。叶修松了一口气，大概明白了那个玩偶的作用。他也不敢放开方锐，生怕他再被雷吓到，就保持着这个姿势，疲惫地睡着了。
第二天是个大晴天。方锐被穿过窗户的阳光刺醒，一睁眼，发现自己窝在某人怀里，手还紧紧地缠在他身上，两人共用一床被，被面下躯体交叠，亲亲热热地抱在一起。
方锐愣愣的躺着，内心千言万语，汇成一句话：
“操……”
他自然知道自己怕雷，有打雷时抱着点东西的习惯，甚至做好了半夜被叶修踢下床的准备，可他怎么也没想到，醒来时会是这样的场面。
回过神来，方锐轻手轻脚地挣出来，试图在叶修醒来前恢复正常睡姿。未料他刚刚掀开被子，叶修伸手一捞，他的努力都付了流水。
这货其实醒了吧！这是干嘛，看我笑话？
方锐瞪着面前看似熟睡的人，恨不能目光化刀，洞穿他的脸。
而被他瞪着的人此刻还真的就沉浸在梦里。
叶修梦到他回到了小时候。那天他爸出差回来，反常的给他们兄弟两人一人一娃娃，两兄弟都爱不释手。倏然，自己手中的娃娃跟成了精似的，自顾自的向前跑，自己哪儿能让它就这么跑走，自然是冲过去再次将它拥在怀里抱的死死的。
可是方锐不知道啊，如果对方真的在梦里，就这么摇醒他的显得自己小气，如果对方是在捉弄自己，那他装装委屈，依旧显得自己不大方。
哎算了，反正这么抱着也不会掉块肉。
方锐死目看着对方。阳光顺着窗杦滑下，散落在他的睫毛上，嘴边擒着一抹笑意，像是小孩子得到了自己最喜欢的东西。
遭了，是心动的感觉。
方锐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，没有加快，反而是放缓了，似乎也是不愿打扰眼前人的安眠。心脏在胸腔中跳动，一下一下，敲击出温柔的节奏。
他伸出手去，想要触碰那人嘴角的弧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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